第三章 转场基地（四）人类总动员
（四）人类总动员
1
“快快快，我们抓紧进行下一步。”马海因赶紧召集大家回到会议室。
珍儿被贞子和伊莎贝拉簇拥着进入会议室。她们几个刚才抱在一起好长时间，好像刚刚经历生离死别。妮娜只是一股劲儿地笑着哭。
关于基地名称，大家争论得非常激烈。
“我想，应该叫作‘转场基地’！”伊莎贝拉站起来说。“为什么叫作‘转场’？意思是说，我们从过去走来，然后在这里转场，步向新的未来、新的世界！”
“对对对！这个不错！就叫‘转场’！”大家赞同。
接下来，研究组建相关团队。
1、基地科研团队由里奇率领的我们这只“聚居区考察团”原班人马为班底。里奇为基地负责人。
2、全球其他基地和各实验室配合。
3、基地建设和物资调配由全球人类委员会相关部门负责。
4、基地建设报告，由里奇与人委会相关部门负责起草。珍儿和伊莎贝拉配合。
……
至于基地建在哪里，争论得更加激烈了。全球各大基地和各大院校的负责人都赶来争取。学院把全部教室统统腾出供他们使用。市政厅也增派人手做好大家的服务和安全保卫工作。
赵校长、李院长分别给人委会来宾做工作，要求基地设在我们市。市政厅的人也参与进来。
校长、院长还专门把珍儿叫出去做工作。要她一定帮着说话。
于是珍儿站出来说明基地设在我们这座城市的种种理由和好处。讲了十三条理由。真有她的，也真会说话，刚刚好是十三，和我们考察团的人数一致。
大家安静下来，尽管仍有异议，但最终还是统一了意见。同时要求必须顾及学术实力和科研设施，把相关课题及时分派到全球已有各大基地和实验室，以确保科研进度。大家同意。
我们院校的十个实验室都被确定为重点实验室。校长、院长立即召集相关人员开会，组建团队、班子。
2
晚上醒来，发现珍儿躺在身边，面色粉里透着桃红，一双大眼清澈秀美，标致、精确到微米的五官最佳组合，曲线优美的身体……我突然被她的美震到了。平时好像都没怎么注意。
见我醒来，她甜美地看着我笑。
“未然，从今天开始，我们就可以开始新生活了。”
“新生活？”我有些吃惊。
“就是夫妻呀！”
“难道我们过去不是吗？……”
“过去不完全是。在相当程度上，那是我要定期帮你解决生理问题，就好像你身体哪里不舒服了我要帮你治疗一样。还有就是要帮妈解决抱孙子的问题。当我决定要为你、为妈失身的时候，还非常纠结呢，想了整整一个下午，心里别提多难过了。毕竟人家是女儿身嘛！而且，那是犯戒的……”
女儿身？拜托！机器人不分男女好不好！
“你忘了？那晚你疯得不得了，在我身体里弄了好多脏东西……”
我装生气，不理她。
“那……今后会有什么不同吗？”我问。
“今后，你不能再和任何女人有那种关系，也不要再想着找对象结婚了。”
“我……我没有啊，我就只和伊莎贝拉……”
“和她也不行！你们总共有七次，我都记着呢。都是你乱搞，还是趁着我在妈那儿，一时顾不上监督你……我没教训你算是便宜你！还有不久前那次最烦人，你差点儿去和那个女人……要不是伊莎贝拉和贞子拉着，你恐怕……”
“你……”我好像突然什么都明白了，可又好像什么都没明白。
“说来还是贞子最可靠。说一不二，很仗义，像个汉子！”
“可伊莎贝拉原先也不认识你呀，再说那时咱俩也没那种关系……”
“别说了。其实都是你们男人毛病多。不能怪伊莎贝拉。还有，当时你天天又是找对象又是约会什么的，烦都烦死人了……”
我赶紧住口装睡。
她仰躺身体，两眼望着天花板，扑闪扑闪大眼在想事。
“另外，我给你说，别让孩子和伊莎贝拉走得太近，免得她心里难受。他们毕竟也应该算是她的孩子。”
“如果是她的孩子，她应该有权利探望他们才对呀！”
“你不懂。那样对孩子不利。别人一看，孩子长得那么像伊莎贝拉，尤其莎莎，完全是伊莎贝拉的再版，加上不少人知道你们俩的关系，会怎么说孩子？私生子？伊莎贝拉是一个非常非常优秀的女人，不然我也不会找她……再说我有很多事需要她帮忙……不然……”
哇！我从床上跳了起来，可是，憋了半天也没憋出个屁。想起我在认识伊莎贝拉之前是个“相亲男”，又想起聚居区考察这一路伊莎贝拉和贞子对我的“保护”，还有伊莎贝拉所说一直在帮珍儿做事……再又想到孩子……
对了，孩子。私生子？这是从何说起呢？可是别人不知实情，而且你也不好逢人就去说明、解释……对呀，这个可得注意，不然对孩子成长不利。会在他们心理上留下阴影。孩子现在把珍儿当妈妈。可是伊莎贝拉早就知道孩子是她的，却不让她见，她能好受吗？
我心里有些不爽。没说我们是夫妻时还好，对我客客气气的，处处让着我；刚才这么一宣布成夫妻了，立刻变脸，把旧账全都翻出来找我清算，还一副凶相。
她猛地坐起。“不行，我得忙了！做夫妻可不是一件容易事！”
我有些莫名其妙。做夫妻有那么困难吗？抱床被子住一块儿，不就是夫妻了吗？过去我睡她不睡，一个人钻进她的书房里忙些我不知道的事情，后来有了那种关系，她时常和我睡一个被窝，不早就成夫妻了吗？有什么麻烦和困难吗？最多不好对外宣布也不能领取结婚证书罢了。
她真的去忙了，又钻到自己的书房去忙。她肩上的担子太重，不忙不行啊！我想帮她，可是……我真希望她赶快给我也弄成机器身，好和她一起忙，能分担她的工作。
兴奋、紧张、担惊受怕了一整天，我累到快要虚脱，沉睡过去。
3
大家忙碌起来。
市长（是个机器人）亲自到场，表示全面配合基地筹建工作，一旦报告获批，立刻规划土地，并全力投入基地建设施工。
在基地建成之前，我们先期进入我们院校实验室展开科研工作。
学院把招待处大楼腾出来，供外来专家使用。专家们的保姆也都来了，照顾他们的生活起居。我还住我家。
一切准备就绪，大家静下来，都在等珍儿给他们分派工作。
我有些不安。他们都是学界的顶级专家，让珍儿一个保姆安排工作，似乎不妥……
伊莎贝拉倒没这种感觉，和珍儿一起进进出出的忙。
其实珍儿早有安排。与里奇商量一番，立刻把工作分派下去。
学院专门腾出一间大办公室给珍儿用。珍儿把她的电脑全搬过去，实验室也搬了过去。伊莎贝拉和贞子被确定为她的助手。由于妮娜是人体细胞学方面的顶级专家，也被纳入核心圈，成天和珍儿她们在一起。她的那个兴奋劲儿，别提了。她是一个什么都会写在脸上的人。
贞子与其说是科研人员，不如说是珍儿的保护神。时时紧随，一有人接近就非常警惕的样子。
从全球各地调来的人类学、数学、生物物理学、生物化学、计算机等各方面的数十位专家组成了核心专家团队，围绕珍儿的核心实验室展开工作。
《关于设立转场基地的报告》及其规划方案很快获得了全球人类委员会通过，并经机器人世界大会同意，立刻展开实施。
机器人世界大会还决定在基地专设实验室，派出机器人工程师和机器人科研力量进驻，具体明确了三项工作任务：一是对珍儿实施全面监控，防止其行为偏离预期轨道；二是协助、配合基地的相关科研工作；三是对珍儿这个“特殊机器人”展开深入研究，因为像珍儿这样对人类产生强烈爱情的机器人尚属首例。他们要知道这种情感产生的原因，产生之后对机器人的思想行为以及机器体都发生了哪些影响。
同时，取消了原先针对珍儿的某些“禁止项”，所作科研不必再经报批程序和定期汇报，改由他们派出贴身工作人员作为珍儿的助手，一方面帮助她工作，一方面就近对她实施贴身监督、监控。
珍儿闻此非常兴奋。因为她可以放开手脚做事了，并且可以充分利用机器人世界的庞大科技资源。还或许，在某些课题研究和技术方面，她更加相信机器人的科技实力吧。我想。
“我不是做坏事，不怕他们监督。而且我还非常欢迎他们对我进行密切监督、监控。因为我研究过你们人类的感情。很多悲剧都是由于情感上面发生了问题。我之所以还算正常，或许是由于我把全部心思都只放在你一个人身上，并且还要解决你身上那么巨大的难题，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想去做别的事情。不然，我自己都不敢保证我不会因为非常爱你而出现情感失控。而一旦情感失控，就很有可能做出许多出格的事情。现在不是已经出格了吗？明明知道违规也还是不管不顾的？……”
可是，我还是觉得这样对她很不公平。
“没事的，未然。其实这已经算是最好的结果了。之前我做违规的那些事，都小心避过他们的监督，还采取了许多科技手段。不然早被他们带走了。现在好了，我们走上了正轨，不是吗？”
我倒担心如果我们睡觉时也有个机器人在旁监督，那该有多别扭啊！不过，我也相信机器人的“理性”，不可能做得太过分。即使监测监控，也只会暗中使手段，不会站床边盯着看。
4
有一次里奇对大家开玩笑说，“我们都知道珍儿是个非常优秀的人。可是我也敢肯定，如果有谁拚死跟她抢夺未然，或者伤害未然，她一定不会放过那个人。以她的能力，想报复一个人简直太容易啦。当然你除外，伊莎贝拉，你们早就是一伙。”
伊莎贝拉淡然一笑。
“在这里我再次警告你们大家，千万别伤害未然，也别对他动歪心思，否则我绝饶不了他，先给他几下，当然这也是为了保护他，免得珍儿动手他会很惨……”他笑了。
大家哈哈大笑。
“还有，珍儿是我们大家的宝贝。包括你未然在内，大家都要好好维护她、帮助她、保护她。你们大家也都看到了，机器人世界都对她非常重视，专门为她在基地设立实验室。还专门派了这位安琪儿小姐作她的助手。机器人世界都对珍儿这么重视，可见她的重要性。你们有些人千万不要再抱着瞧不起保姆的观点去看待这件事。否则我立刻把他从我们这里开除出去！”
大家又哈哈大笑。
也是，都这种样子了，有谁还把珍儿只当成个普通保姆，那他一定有病！
那位被派来负责监督珍儿的机器人安琪儿也跟着笑，让我感到特别别扭，难道她也……对了，为什么也是个女的呢？而且同样弄成个大美女的模样，而且是洋娃娃般的那种小可爱，有这个必要吗？
不过有她在，我倒更放心了，因为她会构成对珍儿更加有力、有效的保护。监不监督的倒在其次。
5
基地建设快马加鞭，进展神速。市政厅调集大量机器人从事建设工作，不出三月，我们已经搬进基地工作了。
珍儿和我一起走出我们那个生活了几十年的小家，住进了基地。当然，是和我住一起。我们是一家人嘛。就算不是夫妻，她也是我保姆呀！作保姆的，哪能不照顾被保姆对象呢？
整个人类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，更多的人开始加入。形成了一个巨大的世界级的旋窝，我们这个小城成了全球的风暴眼，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这里。
转场基地成为各地学者和人类科研活动的重要汇集点。我们的队伍绝不止在基地内工作的这几百人，而是遍布全球，成百上千万！全球人类委员会还在基地设立联络处，负责随时与全球各大科研基地和科研机构联络，负责人员调配以及分派相关细分课题攻关。不止是我们在忙，而是全球的科学家们一起在忙。而我们则是一切的中心。我们的课题成为了优先课题，一旦我们有需要，相关机构必须优先安排并完成我们要求的工作。
人机障碍的根本不是机器人与人类不能进行语言沟通，而是科技水平相差太远，就好像几千年前的人问我们汽车是如何制造出来的，都有哪些原理，运用了哪些技术。你如何才能解释给他听并让他能够明白你在说什么？由于科学技术沟通上非常吃力，机器人说的人类不懂，人类说的机器人也倍感费解，不知道人类到底在说什么，更不知道人类到底是怎么想、怎么认为的。只有珍儿既知人心，又同时拥有机器人的高智能。她与机器人——自己的同类沟通没有任何障碍，与人类沟通同样没有障碍，这就使她成为我们与机器人世界进行科技交流的重要桥梁。查理称她是“人机科技联络官”。
相关技术攻关交给机器人实验室，出成果的速度十分惊人，引起了许多人类科学家的注意，纷纷派员深入机器人实验室观摩其操作，学习其方法。某些人类科学界的难题，也拿来与他们交换意见。机器人实验室则将其中大部转交机器人世界大会，由相关机构研讨并反馈，于是大批难题顺利解决。人类科学界由是大为振奋，各类科研热情大增。为此，基地组建的各类班子也越来越多。有的专门负责将人类科研难点及问题向机器人世界提交；有的则专门负责机器人技术人类转化应用。其中细分的方面更多。包括机器人科学术语翻译、技术规范汇编、科技类别及技术要点解析等等，方方面面无穷无尽。珍儿每天都要用大量时间应付这类事。我很担心她会因此分神，无力顾及我们的攻关重点。可是她的作用又无人能够替代。最后还是里奇出面制定了相关规则，要求不论哪一方面提出的需要人机翻译的工作，每天不能超过十件，而且内容必须简化，不能一下子拿出比十本书还厚的资料来让珍儿翻译给机器人听。而机器人的“指导”也以“手把手教”为主，拒绝那种将机器人的相关科技资料翻译**类语言的请求。因为一个简单技术，翻译出来，印刷成册，可能要装满三间屋子。
人类年轻化科研工作快马加鞭。由于珍儿之前已经有了成形的方案和技术，掌握了相关技术要点，并且已经取得了初步成果。眼下的各种试验和科研只是在她原有方案、技术基础上进行补充、完善、加固、复检、提高，加之人机两大世界齐心合力，所以进展神速。第一批成果眼看就要从我们手中诞生出来了。
